冬灰一如既往跑得很稳。
一如既往给人结实、青春,清纯侧面,她帽檐压得也低,看不见眼睛,只看见那鼻,那唇,那颈脖,那身姿冬灰从来都不是一眼美孩儿,她的妖气果真要把你拿下,一定是个渐迷渐深的过程这不用多说了,在座几个,只这么看着她,脑海里冲进来的一定是“多个冬灰”
,她笑,她瞪你,她认真的时候,她伤心的时候肯定的,被记忆席卷脑海最多的,一定还是声咽,他们间,拥有太多太多的片段,早已满满占据了声咽留给自己并不多的“自我之处”
,他得用多大的自制力将它们压住,压住,再压住。
不能冒出来同时,长空对她的记忆薄么,是的,相处有限并不代表记忆一定浅,某些片段最贴近自己的内心,就算很少很少,也一定能厚重得小心珍藏着
碎子对她记忆,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她和父亲的相处,
就拿昨儿来说吧,
她喝过药后那药一定很苦。
她都不想说话了,
父亲也心疼,叫章程礼找些糖来,
可你想想,就算元首在这儿,毕竟战地之所,能找到多好的糖,
章程礼好容易拿来几颗时,碎子正在跟元首汇报工作,她一人趴模型那儿一手撑着头拨弄着小物件玩儿呢,
“十儿,这糖吃了,压压口里的味儿。”
听见那边章程礼把糖递给她,
她接过来一颗,不说话。
塞嘴巴里,
元首肯定这时候是望着那边的,
她已经变成两手蹭桌边缘,绑着绑腿的两条腿开始原地跑,
元首看她一眼,继续看手里的报告文件。
又听见她小声问章程礼,“明儿早晨我四点钟起来,这里应该蒙蒙亮了吧,”
“四点天怎么会亮,”
章程礼笑着说,
“明天是中分”
接着,她嘚啵嘚啵讲了一串气象,“这里不澄海么,书上说‘半三半四,冥冥昧昧’。
那时候应该有点亮光,”
“这我还真不知道了,”
别说章程礼,就是碎子都头回听说,想着她这哪儿听来的元首这时候起身了,把文件交给他,“可以,就这么印发吧。
是。”
碎子接住,如常转身离开。
边走出去,听见。
“又哪儿看的些野书,在这儿瞎说,野书么,《天象稗谈》,冀唐时文良丈人的一本小记。
你们没看过,就说我看的是野书”
别说,碎子正事办完,闲下来还真上网搜了下这本《天象稗谈》,挺信她的邪,这么偏的一本书她还读过,虽然里面肯定有胡扯之语,难能她都记着了,且,还“活学活用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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