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要天光了。
灵越怔怔地望着龙飞,他那冷然而肯定的神色,令她恍觉夜间经历的一切,真是一场迷梦。
她带着惊异的心情回到了房间,重新在床上躺下,却毫无睡意。
她歪在绣着鸾鸟的缎枕之上,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纱窗。
那窗上糊的纱极其轻软,远远望着就像生了一层薄薄的绿烟,飘渺而虚空。
透过纱窗的天光,从深重的乌蓝,变成淡淡的浅蓝,继而变成暖暖的金黄,飘忽着照进绣房,霞光满室。
一缕阳光,卷动着细微的灰尘,照在梳妆台上。
灵越揉揉眼睛,梳妆台上分明放着一把小小的拨浪鼓。
她从床上爬起来,慢慢走向梳妆台,将拨浪鼓拿起来,轻轻摇晃。
两只小小的鼓槌,随即击打着鼓面,那上面画着两个婴童嬉戏。
咚咚咚!
咚咚咚!
响亮而分明的声音,正是昨夜听到的怪响。
昨夜的老妇突如其来,又神秘消失,这一切都不是梦境!
她把玩着手中的拨浪鼓,若有所思。
梳洗过后,她穿过重重珠帘,来到前堂。
早餐已经送来了,照旧摆在黑亮的案几上,依然是一碗白粥,一个馒头并一碟小菜。
她瞄了一眼,便坐下来,安然享用。
房门此时依然大开着,明朗朗的阳光映照在地面上,厅堂里十分明亮。
案上的一盆绿菊久无人问,不但顽强地活了下来,还开出了几支骄傲的花朵。
灵越伸手摸了摸怒放的花瓣,笑着说,“咦,原来我们还挺像!”
她的声音清越动听,在这寂静的厅堂里分外清晰。
门外的龙飞忽然听到她说话,忍不住悄悄探头,发现她不过是跟一盆菊花说话,嘴角略有抽搐。
灵越眼尖,一眼瞥见龙飞暗红色衣角,她含笑招呼,“早啊!
吃了吗?”
她的笑容如此明艳,龙飞不由自主地回答:“吃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吃的? 我从来没有看见你吃东西……”
她又问。
龙飞再次拒绝回答。
他发现若回答了少夫人一个问题,便有其他问题接踵而来。
他最好的选择应该是闭嘴。
于是他微微后退,将背挺得笔直,脸上挂出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招牌。
然而下一刻,少夫人的淡黄衣衫如同一抹淡淡的云彩飘到了门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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